逸语成谶

4.
人的思维速度是极快的，所以当秀一经历一场演奏后，事实上也只是花费2—3秒。在琴酒的疯狂摇动下，赤井的眼神勉强聚焦。
“琴酒……我很抱歉……”男人在哽咽，他没有流泪，但是他的声音在哭泣。秀一艰难的喘息着，他觉得自己就是那具咬了琴酒的行尸，一块肉堵塞在他的喉咙里，如鲠在喉，随着每一声呼吸刺痛着他细嫩的肉。
“看着我，秀，我会没事的。”琴酒大力的握住秀一的肩膀强迫他镇定。“我们走，那些东西要聚集起来了。”
秀一看向滚落在地的消声器和自己手里空了弹夹的手枪，显然刚刚自己的失控状态下又闯祸了。琴酒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捡起消声器装到自己枪上。
“我来拿枪吧。”
秀一无声默认，他知道自己的软弱，要是早一些承认不要逞强的话，琴酒就不会……
琴酒拍拍他的肩膀，如今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可以暂避行尸的地方，武器倒成了次要的。电梯是不能用了，即使电力系统还在运转，难保电梯门开后迎接他们的不是一堆行尸。二人向楼梯前进，昏暗狭窄的楼梯是行尸行动的好地方，但也是二人撤退的唯一道路。
秀一搀扶着琴酒在楼梯上用他们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前进，琴酒依靠自己强健的臂力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按在秀一的肩膀上，赤井承担着男人大部分体重，亚洲人偏小的体型让他的肩头已经酸痛。但琴酒所忍受的痛苦更为难熬。毒素入侵血液，腿部被咬伤的地方像是在同时被针扎火烧。楼下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与低吼，琴酒探头看去，相差不过一层，被追上不过分钟之间。
“这边。”秀一拐入一层，穿过走廊隔着玻璃墙壁还能看见穿着西服的FBI工作人员，有“没死”的撞击着玻璃墙，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人。看来临撤退时下达封锁大楼的命令，每个办公室的电子锁都被锁上，将一大部分被感染的行尸隔离。
但想必也有没有被感染的人被锁住，他们……
赤井咬咬牙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他看到一个门因为被杂物阻挡而没有被锁上的房间，谨慎的推开，没有行尸。秀一把琴酒拉扯进房间，砰的一声，电子锁落锁。
世界陷入短暂的寂静，片刻后秀一听到自己和琴酒的喘息不一样的频率却是一样的急促。他们在一间小办公室里，有几个工作间和一个沙发，他把琴酒扶到沙发上躺下，刚刚的剧烈运动使血液加速流转，伤口已经呈现出糟糕的红黑色，暗色随着血管一边向上蔓延一边逐渐变浅，即使在膝盖以上便淡化不见也显示了毒素已经扩散的事实。
“截肢也来不及了。”琴酒看出秀一内心的想法，很坦然的说出事实。
秀一紧皱眉头，大脑飞速运转着，他要一个能救男人的办法，血清……有没有解药……一定有什么办法，就像电影和小说里那样，两个相爱的人总是会迎来Happy End的不是吗？
“秀一，你必须杀了我。”再一次，琴酒冷静而坦然的说出事实。
“我不会！。”秀一的反对坚决而又激动，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着。“我不会杀你，即使你……即使你变异了。这是我的错，我会承担后果，我要用尽一切方法去救你哪怕我会死掉。”
也许的声音太大了，门外的传来不祥的撞击声，秀一压低生意执拗的，像是在对琴酒说更像是在对自己下命令一样。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去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他站起来走向工作间，如果再在男人面前待下去，他将无法控制自己颤动的双肩。
“秀一……”琴酒很无奈的叹息，“这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会让你死的。”秀一没有转身，他狠狠的在脸上擦了一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