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情事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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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MI6的审讯室一向灰暗狭小，压迫感十足。在屋子唯一的光源——台灯下，放着一台电脑，十八小时前夏洛克见过它，在贝特森的公寓里，这是夏洛克被带到这里连续审问的第七个小时，他和他坐在桌子另一头的哥哥都身心俱疲。
“你需要对我诚实一些，雪瑞。”麦考夫甚至用了夏洛克的小名，“你有没有拿走电脑里的内存卡？
“没有，”侦探看起来比他的哥哥更烦躁，即使明白万千心理学知识在亲身经历时也未必能完全学以致用，“我说了，我进屋，看到笔记本，但没有密码我打不开，然后我看见旅馆的钥匙，我想这是条线索所以我去旅馆。我没有注意电脑里有没有储存卡。”他摁着自己的眉心，屋子的灯光和压抑的气氛让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伦敦叫Jack的旅馆有50多家，你怎么一眼认出是那家，你手机上甚至没有搜索记录，只凭一个钥匙？还是我亲爱的弟弟什么时候学会了玄学，而且正好是一家荒废了无人经营管理处于闭路电视盲区的情人旅馆？”麦考夫觉得自己要气炸了，如果贝特森的研究公诸于世，或者被少部分人拿到手，比如亚洲的那些国家……一串名单在他脑子里滚动，这个世界格局说不定要变样。克隆人，如果是无目的的创造出来，那么将是对人权和道德观的巨大挑战，如果是有目的性的克隆个别人物……一想到明天说不定会有两个首相出现在唐宁街，麦考夫气的想捏碎自己的小黑伞。然而又一次，他唯一的亲爱的聪明的弟弟卷了进来。“你怎么知道这家旅馆的，你去那里做什么，见了谁，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麦考夫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一双蜜糖色的眼睛在夏洛克脑海里闪过，他盯着单向镜里自己的倒影，一头黑发乱糟糟的，不像某个人，更短一些，额头上有几缕翘起来的小卷毛，但总体比他整齐的多，有发胶的香味，也是甜腻腻的，像他一样的蜜糖味道。
“我不想再说了。”夏洛克缩回椅子里，十指交叉，抵住自己的嘴唇，把自己浸在记忆宫殿中。
几公里外，汉尼拔把萨沙从笼子里抱出来，猫咪敏捷的从威尔的拐杖上跳过去跑进内屋，迫不及待的表相出要远离人类的欲望。
“他更讨厌你了，威尔。”汉尼拔的语气很是无奈。
“是啊，这我更想念我的狗狗们。”威尔装作很惋惜的叹气道。
突如其来的凶杀案让汉尼拔和威尔的关系变得比之前更亲密了一些，他们意识到比起二人之间的隔阂感，在伦敦生存下去是他们需要面对的首要难题。伦敦是一座大城市，不像巴尔的摩，何况仅仅是一个巴尔的摩就有如此多的怪胎异类，伦敦里人们更是形形色色。汉尼拔在他们身份的造假上面花了大价钱，目前为止警方还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
“你今天去见了莫里亚蒂？”威尔窝在单人沙发里，他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毛绒绒的，头发有点乱，但并不让人觉得邋遢，而是一种温馨的舒适，汉尼拔有点想去揉揉那一头卷毛，“你身上的（莫里亚蒂的）香水味，太重了。”威尔不悦的抽抽鼻子。
“嗯，从宠物店回来的路上，我们在咖啡店里小坐一会。真让人吃惊，才过去多久，他就可以在街上自由走动而周围的人们完全不会在意他，即使之前他的脸在无数大屏幕上出现。”汉尼拔从厨房端出茶和点心，一份只加奶的给自己，另一个加奶和少量糖的给威尔。汉尼拔有点担心威尔的糖分摄入，毕竟他的锻炼量已大幅下降。“他提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可能和他的死而复生有关。”
咖啡店中，莫里亚蒂搅动着自己手中的小银勺，他穿着西服外套，领带上别着一支小狐狸，很有几分可爱。“医生，我想问一问，您作为一名心理学医生，你认为克隆人，他应该享有人权吗？”
“克隆？”汉尼拔轻微调整自己的衣领，向前做了一些，萨沙在外带笼里不耐烦的喵喵叫着，但莫里亚蒂的话题吸引着汉尼拔，他还不想这么早离开结束。“这和你之前所说的秘密有关吗？”
“well……你可以把这当成朋友见的一次谈话，或者是心理学门外汉对资深人士出于好奇的提问，如果你不认为我是朋友的话。”
“不不不，我们当然是朋友。”熟悉而礼貌的笑容出现在汉尼拔脸上，“以我认为，虽然很多人与我持不同态度，克隆人应该有人权，任何拥有自己独立意识思想并能合理表达的生物都应该有他的权力，如卢梭所言，人不过是有思想的芦苇，所以思想，才是最重要的。”
“哦……还真是有趣的论调。”莫里亚蒂的脸上出现高深而玩味的表情，“那如果某个体在克隆前和克隆后出现一些……性格上的偏差，那么他们还是，相同的个体吗？”
“这要取决于这个个体，是克隆后的本体，还是克隆体。以及个体的自我认知。”汉尼拔在克隆体上压了重音，“如我之前所说，最重要的是思想，个体对自己的认同是最重要的，自我认知决定了我们对外界传达的信息，外界信息的反馈让我对自己认知做出修正，这两者相辅相成，但决定我们自己的还是我们自己。所以，莫里亚蒂先生，你觉得你，还是‘你’吗”
“我当然是我。”莫里亚蒂忽略问句中的“还是”，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问题是，我不知道某些人是不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莫里亚蒂能死而复生是因为他克隆了自己，而且还得到一样的肉体，以及之前的记忆。”威尔坐在躺椅上，他喝下一口茶压惊，然后皱眉抱怨，“英国的茶不放糖的吗？”
“你需要少吃点糖亲爱的，”汉尼拔又加了些牛奶，“以及从现状看的确如此，他克隆了自己，但我们并不知道死去的是本体还是克隆体，从常理说死去的应该是克隆体，然而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可以用常理推测的对手。如果我们和莫里亚蒂引发矛盾，我们需要知道莫里亚蒂是不是之前那个欢迎我们来到伦敦想和福尔摩斯一家交战的咨询罪犯，还需要知道如果我们杀了这一个，会不会再有莫里亚蒂冒出来。”
“我不认为和莫里亚蒂引发矛盾是一件好事。”威尔不满的嘟囔，“他知道我们太多事情了，而且显然他更加危险。”
“我现在只希望他没有变成一个乐于告发罪犯的良好公民。”汉尼拔把萨沙抱在怀里，抚摸着她松软的毛发。
汉尼拔和威尔坐在桌边，夕阳在缓缓下坠，深绿色草坪上抛洒橘红组成糟糕的褐色，不远处屋顶挡住放光的球体只留下一道中间亮两边稍稍发暗的金线。
他们需要参战，在事情搞大之前解决掉一方，或者说事件的幕后黑手始作俑者，或者是有能力阻止事情发生的和平卫士。